张志铭：中国法院案例指导制度价值功能之认知

此又非牛仙客所敢言也。

宗教徒可以服从世间法制定者的国王，但是，教徒的上帝之神就是比人间之王更加完美。汉代政权是农民起义领袖建立的。

每到时代变局，都会遭遇这样的问题。从追根溯源的角度讲，经学、儒家的复兴，是一个先秦问题，而不是一个现代问题。魏晋最后以崇有之论，为儒家护住了地盘。汉代讲经，经学兴起，但师承和家法让经学充满内在张力。孟子便走到了偏执一端的地步，他将规训王权的心性力量，张扬到了一个极高的地位。

如果放不下，根本就无以从容筹划政治事务。国家传递多么明确的支持，也无济于事。孔子所谓从周，我在上文说过，其实是接受那个因袭夏殷文化而演变出来的现代文化。

这种说法，很难使我们满意。（适按，伪书《家语》也采孔子相司徒敬子之丧的故事。我们看殷墟（安阳）出土的遗物与文字可以明白殷人的文化是一种宗教的文化。《檀弓》说： 杜桥之母之丧，宫中无相，君子以为沽也。

他是没有那狭义的畛域观念的。其实还有那最繁重的祝的职务。

下殇之葬，称引周、召、文佚，其尊信前哲也如是（此一条也见《曾子问》）。过度的柔逊恭顺，就成了懦弱者的百依百顺，没有独立的是非好恶之心了。我们从这一点上也可以推测《易》的卦爻辞的制作大概在殷亡之后，殷民族受周民族的压迫最甚的一二百年中。贫富，寿夭，治乱，安危有极矣，不可损益也。

就是那位最伟大的领袖孔子也只能有一种自己催眠自己的祭祀哲学： 祭如在。相信一个无为而无不为的天道，即是相信一个莫之为而为的天命：这是进一步的宗教信心。《檀弓》所记，已够使人厌倦，使人失望，使人感觉孔子的门风真是及身而绝了。孔子虽不便答他，很明白他的意思了。

《论语》记那个仪封人说： 二三子何患于丧（丧是失位，是不得意）乎？天下之无道也久矣。《春秋》绝笔于获鳞，这个传说，也应该作同样的解释。

子路死，子曰，噫，天祝予。天之未丧斯文也，匡人其如予何？ 如云： 子曰：凤鸟不至，河不出图，吾已矣夫。

最动人的是他的自述： 甚矣吾衰也。但我疑心《周易》的需卦，似乎可以给我们一点线索。《周易》制作的时代，已不可考了。君将兴之，弗可赦也已。儒的中兴，其实是儒的放大。需卦之象为云上于天，为密云不雨之象，故有需待之意。

因为孔子深信教育可以推破一切阶级的畛域，所以他终身为之不厌，诲人不倦。朱骏声把从耎之字归入乾韵，从需之字归入 需韵，似是后起的区别。

孔子是个有历史眼光的人，他认清了那个所谓周礼并不是西周人带来的，乃是几千年的古文化逐渐积聚演变的总成绩，这里面含有绝大的因袭夏殷古文化的成分。但一位心粗胆大的子路却听懂了，他说： 吾闻诸夫子：丧礼，与其哀不足而礼有余也，不若礼不足而哀有余也。

且，胡为其不可以反宿也？从者又问诸子游曰，礼与？子游曰，饭于牖下，小敛于户内，大敛于阼，殡于客位，祖于庭，葬于墓，所以即远也。孔子是一个热心想做一番功业的人，本来不甘心做一个素王的。

子夏日，闻之也欤？曰，闻诸夫子：主人未改服，则不绖。） 这是何等严厉的告诫奴虏的训词。子曰：汝奚不曰，‘其为人也，发愤忘食，乐以忘忧，不知老之将至云尔？ 《论语》又记着一条有风趣的故事： 子路宿于石门，晨门曰，奚自？子路日，自孔氏。老子说： 以道莅天下，其鬼不神。

所以齐宣王招致稷下先生无数，而《盐铁论》泛称为诸儒。司马相如言列仙之儒居山泽间，形容甚臞 （《汉书·司马相如传》语。

《擅弓》记孔子将死的一段，也应该如此看法： 孔子蚤作，负手曳杖，消摇于门，歌曰： 泰山其颓乎？ 梁木其坏乎？ 哲人其萎乎？ 既歌而入，当户而坐。……由孔子而来，至于今，百有余岁。

他说： 夏礼，吾能言之，杞不足征也。予畴昔之夜，梦坐奠于两楹之间。

关于孔子见老子的传说，约有几组材料的来源： 一、《礼记》的《曾子问》篇，孔子述老聃论丧礼四事。见利不亏其义，见死不更其守。《左传》昭十六年郑国子产说，昔我先君桓公与商人皆出自周，庸次比偶，以艾杀此地，斩之蓬蒿藜藋，而共处之。这种柔道，比不报无道更进一层，自有大过人处，自有最能感人的魔力，因为这种人生观的基础是一种大过人的宗教信心， ——深信一个无力而无不为不争而善胜的天道。

这个如的宗教心理学，在孔门的书里发挥的很详尽。孔子有博学知礼的名誉，又有学而不厌，诲人不倦的精神，故相传他的弟子有三千之多。

三月，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。这真是一幕青衣行酒的亡国惨剧了。

大则如威（畏），小则如愧：其难进而易运也，粥粥若无能也。这种议论，有何必要而须造出一个老师的权威来作证？岂非因为老聃本是一位丧礼的权威，所以有引他的必要吗？ 三、古传说里，老子是周室的一个史：《老子列传》说他是周守藏室之史，《张汤列传》说他是柱下史。